q789321 发表于 2013-10-25 11:52:37

我的大海,大海啊——湄洲岛

 莆田的湄洲岛,一座有妈祖祈佑的小岛,一夜的大巴车奔波,疲劳,并不能阻挡我急急奔赴她的天空。在乘油轮的码头,这一次我面对大海有了一些思考,我看到了停泊在码头旁无数的小渔船、油轮,有的船身已破损,老旧,不忍阅读,它像一位老人的沧桑啊!
 当汽笛响动,多么令人神往的汽笛啊!当夜色弥漫,我登上了一艘油轮,那次记忆是永生的记忆。在码头,一行和我一样等候的人在码头的江水滔滔中遐想,心潮澎湃,他们也是平生第一次乘坐油轮。当汽笛不时响动在京杭运河之上,我拉开帘布,久久地凝望两岸灯火。那一夜,皓月当空,灯火、桨声、水波,陌生的一切一切,其实,我一夜未眠。
  那一夜,多少船只擦身而过,汽笛划破心海的宁静,对于一个山区孩子来说,这是我第一次见过如此多的往来船只。
  我想起故乡窄小的溪流,清澈的溪流,捕鱼人筏动竹筏,窄小的竹筏有小巧的身体。我想起了溪流的码头,窄小的码头,敞口的小渔船,它是属于诗情画意的一种,在心里,我一直渴望一座大海涌入身体。
  多少年了,那些海水的起伏从没有在心底消逝,我一直向往着第二次踏进大海,我把这份激动也传递给妻子和儿子。多少年以后的一个盛夏,我又一次投入了大海的怀抱。
       在湄洲岛,这是大海蕯起的脊背的一部分,我感觉到了那一座又一座石屋,风是浪里的艰辛,我与纯朴的渔民交谈,他们个儿不高,古铜色的肌肤,是因为咸涩的风吹拂的缘故吧,以大海为生,大海就是他们最辽阔的作业簿啊,我在石屋住宿,夜里大海的酣声又有多少寄托呢?
  渔民,渔灯,这之间多少命牵扯在一块儿了,我想起了托尔斯泰作品里的渔夫,我想起了纤夫,那深深地勒紧骨头的纤绳,是的,出海捕鱼的渔民心中多么渴望妈祖娘娘保佑啊,我从湄洲岛回来了,写一首小诗《妈祖》:
  一盏灯亮着,在夜里,在海风的夜里
  一条海岸线就亮着
  一叶扁舟就亮着,站直身体的人
  迎着粗砺的风,亮着嗓门
  亮着孤单的桨,被浪掀翻的时光
  一个温柔的名字
  她风干了多少件被水打湿的衣裳
  一个让海有一个真正的家
  她是海神,在她的石屋
  她的温暖
  绵延一英里,十英里,一百英里
  湄洲湾只是她的一个小小的臂弯
  她展开她的小灯
  一位受惊吓的渔民
  就在梦中甜蜜地呼吸
  我登上大海最高的石阶
  在她站立的礁石
  在她的深情的视线
  那些聚拢的波涛
  和我一样俯下身体,像一个安静的孩子
  接受母亲的拥抱
  我对大海感受一次比一次深了,在没有窥伺过大海之前,我已无数次在大海的波涛汹涌中立命安身,我敞开肌肤,任由大海水波撞击的一刻一刻,我感觉,大海水滴也是一枚一枚的钉子啊,在嵌入希望,嵌入礁石,苍茫,岁月的角角落落。
  海风抒情,大海,诞生了多少抒情的诗人,它自己就是最抒情的诗人啊,只是它的辽阔,总在湮没着,湮没着,就像生活在它的身体里的一枚虎斑贝,再细小的呜咽,也会深深地湮没着心灵。            (张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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