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哥 发表于 2013-12-30 13:54:43

简谈:莆田洞桥头“孝廉里”文化历史

  莆田梅峰街洞桥头原有一座“孝廉坊”,系为明朝河南道监察御史陈茂烈而立的古石坊,坐落在今胜利中街西侧之“中国农业银行”右边,结构古朴,造型别致,颇具明建特色;坊旁原有一条小巷,时称“孝廉里”。近年城市改造中,旧建筑悉数拆除,盖起高楼大厦,商家鳞次栉比,街道宽阔繁华。古地名在人们记忆中渐渐淡忘,但明代廉吏清官陈茂烈的英名却永垂史册,他的孝行善举在莆阳民间世代传为佳话。
  据《城厢区志》载,陈茂烈祖上为浙江瑞安人,戍籍兴化卫,后定居城内“半门街”。这里,元代以前系“北门街”;宋建之北城门——“朝天门”,即立于梅峰寺前围墙的东北角处(原“梅峰巷”口),正对洞桥头北端之道观圣殿——“真武坛”。原兴化军城的护城河——“兼济河”,自城西太平山麓的上游(俗称“河尾”)经洞桥、“河头”(石堰)、观桥,至城东流出“水关头”,成为古府北边的旧城壕。明初兴化府扩城,古北门废弃,西城门由雷山顶瑞龙庵旁迁至真武坛后边重建,经安福、龙桥通往常太山区和西天尾农村,旧“北门街”遂成新“西门街”。街两头的梅峰寺、真武坛地势较高,中间的洞桥头则处于低地。相传古时梅峰“朝天门”前有两石,形如乌龟,头朝北向;真武坛前也有两石,状似白蛇,头向南翘。龟蛇相对,人称“龟蛇会”,乃是风水宝地:入夜,沿街人家点起红灯,交相辉映,灿若银河,亮如白昼;清晨,山民肩挑薪草竹木,农妇担着粮菜青果,陆续进城赶集;四方居民相继来此购物。但见“西门兜”人来人往,络绎不绝,生意兴隆,交通拥挤,成了城西一处热闹的大墟市、繁忙的交易所。陈茂烈蜗居此处,环境嘈杂,房屋低矮,连象样的窗户都没有,又无余钱开销,只好因陋就简,用木板条钉成一个半门,既让光线进屋,又可挡住门外街上吹来的灰尘。邻居见其创意,纷纷仿效安装。于是,满街人家都先后安上半门,成了城内民居的一大特色,路人皆呼其名曰“半门街”,是西门兜的一条通衢大道;五百多年来虽然时有改造,但是始终风采依旧,如今更加焕然一新,成为荔城中心的南北交通主干道。
  茂烈家贫,童年丧父;子承父业,继领戎役。他少有奇志,发愤图强。白天入署公干,兢兢业业;夜里回家攻书,勤奋刻苦。日积月累,知识渊博,“才高八斗,学富五车”,于明弘治九年(1496)荣登进士第,奉使广东,旋授江西吉安府推官;后迁河南道监察御史,他依然冠服朴素,出门骑的是借来的瘦马,毫无高官显爵的架子;他身居要职,态度平易近人,广大民众却总望而敬之。他明察朝纲,务持风纪,对贪官污吏严治其罪,屡疏论劾;对不正之风深恶痛绝,决不姑息。为官多年,政绩卓着,两袖清风一身正气,从不收取无义之财;他承袭家训族规,为公无私,精明勤俭,孝道笃亲。后以母老体衰,乞归林下终养。回到莆田时,家里竟连一个会客的处所都没有;精心安顿好母亲的膳宿之外,他的自奉却“唯蔬食是赖”。夫妻的卧榻是三只脚的破床,所缺一脚竟以石块垫充;家里缺少蚊帐,他一连储积了十三年终无余资添置。他的收入有限,但能安贫乐道,节衣缩食,极力厚侍老母。夫妻各谋生计,以解日食困顿:妻向村妇学来制作冥银技艺,日夜印制纸浆银宝,贴在多处墙壁上面晾干,其后扎绑成串出售,以作宫社祭祀贡品,手工精良,销路颇广;远近信众都夸奖她的手艺,亲昵地叫她“褙壁夫人”。陈茂烈则常荷锄到城外太平山麓的梅山附近,开垦荒地,整畦汲水,种瓜栽菜,灌溉施肥,辛勤劳作,早出晚归。长成的芥兰菜,绿澄澄、幼嫩嫩,采摘上市期间摆在洞桥头家门口售卖,光顾者多,生意很好;因其用稻草搓成细绳,扎缚成把,斤两相仿,按把论价,买卖公平,交易简便,颇受顾客青睐,美称为“西门兜芥兰菜”。西门周边的菜农都效法陈茂烈栽培芥兰菜,捆缚成扎销售;自明清以来数百年盛行不衰,名闻遐迩,成为西门兜的一宗名优蔬菜特产。
  陈茂烈侍母至孝,自甘清贫,慎终若始,感人至深。兴化太守获悉陈茂烈在家门口售卖蔬菜谋生,深受感动,立即派遣二位小卒前往助役,但是不过三天就被他辞退了。太守把其行状上报吏部,请求朝廷令有司每月给米3石,以供茂烈孝养之需,又被他进疏固辞,婉言拒之。
  母亲张氏,年愈九十,疾病缠身,终至辞世。时茂烈亦抱病在床,犹强忍起身哭于坟前,枕苫居丧,头发尽脱。由于极度哀恸,病情转剧,怅然离开人间。适邑人刑部尚书林俊致仕居家闻讯为之治丧;检其家资,见一贫如洗,遂为之办棺收敛,葬于西门外龙桥村,亲题“陈茂烈之墓”五字,哀切吊唁。
  陈茂烈逝世时,家无一项贵重遗物。巡按御史王应鹏知悉后,上奏茂烈的廉约、孝行和清修苦节,朝廷乃诏其朝天街宅里为“孝廉里”,并树立坊里门曰:“旌表孝廉”,以彰其行;赐茂烈谥“恭清”,建造祠堂奉祀。陈茂烈的孝廉事迹,到处传为美谈,成为后人效法的楷模,千古流芳!(黄秀峰)

页: [1]
查看完整版本: 简谈:莆田洞桥头“孝廉里”文化历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