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花易冷 发表于 2015-6-29 13:54:00

新声之莆田家乡游记

   家乡的油菜花、麦苗正在地里拔节起莛,在凉风里波浪四起,共同编织大地锦绣。平畴村镇稠密,阡陌纵横,荔枝花、龙眼花交相辉映,大面积盛开如满城遍地黄金甲。芒种过去,满山遍野的树林整齐发叶,嫩黄油绿,绿如绵绸。  正当木兰春涨之时,这里有山蝉也开口鸣叫了。囊山、萩芦、紫宵、林山、九华山、凤凰山、壶公山的树林多为灌木和小乔木,蝉声和炊烟里,人们在品味着新茶。此地山蝉却不像蚂蚱与胡蜂的模样,不同于平原的,是一种比伏蝉马唧蟟小的,类似瘦弱的扑灯蛾,紧紧贴在龙眼树、荔枝树、桉树和相思树的枝干上,唔嘤——唔嘤——唔嘤,声韵悠长。  南北蝉音联动,春绿渐染渐浓。远古的天真里,古人尝有四蝉之说,蟪蛄为其一,记其于春末开口,一岁发声最早 。春 来野 菜香 ,采 蕨采 薇的时节,《诗经》 记“喓喓草虫,趯趯阜螽。未见君子,忧心忡忡”。此草虫当为春天的蟪蛄,或至少包含有蟪蛄的叫声。可是,自皇皇 《全汉赋》 收录过两篇 《蝉赋》之后,嘹亮的蝉声变成了僵硬的符号。  那大名头作者分别是班昭和蔡邕的,两人不足百字的文章,不约而同,皆断然埋没了蟪蛄早鸣,只论夏蝉与秋天的寒蝉。想来,后汉的这一双男女国师,承袭前汉大儒董仲舒埋首治学“三月不窥园”的传统,故而不辨菽麦,疏远自然,忽略了春蝉,不知道有春蝉。我欲为春蝉鸣不平,奇怪的是,遍搜资料,却难见有言及清明蝉的。诸君是听而不闻,还是从未听见过春蝉的鸣叫呢?  春天的蝉声,不甘心只在深山里孤鸣,也多凑热闹,贪着与熙熙攘攘的人气交融。这不,在莆田广化寺里,上午正惠风和畅,山蝉齐齐开口已经很喧嚣了,我在渠道的小路上行走,蝉鸣声声,眼看着面前的山坡上,风摇着灌木绿树,婆娑浓绿满满。  夏至将至,太阳光照十足,均匀打在林区山地,地皮渐渐发酥,草木蜕去外衣。夜来雷鸣殷殷,接连再掺和几场大雨,园茶发芽了,菜畦里肥大的青菜抽薹开花似油菜,出土的小蚂蚱纷纷蹦起来,似火星四溅。而家蜂和野蜂缠着荔枝和龙眼树枝上的花“嗡嗡”作响,喧闹着。农民们起早在房前屋后耘地,赶着把育秧的苗圃及早打好,一边朝畈田里开堰放水,池塘有鱼儿翻身,搅起一团一片浑水。不远的山坡上,杜鹃花在松竹回色的树林旁边悄悄地绽放,此刻便有蝉“吱吱”开口——上午才开口,还不顺口,磕磕绊绊,断断续续的——这是蝉在试新声。  这是蝉声吗?似乎听得不那么顺耳!但这的确是最早的蝉鸣。一个下午将要过去,时近黄昏,天空出霞,而还是那只蝉,试过新声了,叫顺畅了,精力充沛,匀速发声,似婴儿的啼哭。第二天,山坡上此起彼伏的蝉鸣声,连绵起伏有韵律,和树头上斑鸠、黄莺的啼鸣声交互着。我要找蝉!顺着老农所指方向,轻轻循声过去,发现树枝上趴着比胡蜂大不了多少、粗细也极似胡蜂的一种蝉,很撒野很愉快地叫着,颤声里,其翅膀与腰身一并有规则地抽动。  这蝉鸣在急切地迎接着夏至的到来。陈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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