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莆田你体验一下仙游第二高峰九楼山上采茶制茶

莆田马云

      在莆田仙游第二高峰九楼山上，有种茶生长在悬崖峭壁上，采摘难度极大，一年仅采摘一次。有次刚下过雨，茶农采茶时两脚一滑差点掉下悬崖，幸好反应快，两手抱住了树干

　　林锦伟和老伴吃过早饭后就带着竹篮到屋后采摘茶叶。

　　炒茶就用自己做饭的大铁锅，由林锦伟老伴掌勺，边翻炒边抓抖，让茶叶均匀受热。

　　为了使茶叶的味道更香，林锦伟教儿子林开国每次只搓揉一点。

　　今年初，林开国在屋后的空地上栽植的茶树，目前已有部分发出新芽。

　　“采茶采得满山香，左采茶来右采茶，双手两眼一起下，一手前来一手后，好比那两只公鸡争米上又下……”清明节前，制作技艺已被列入市级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仙游“九条茶”已完成采摘。目前，在海拔839米的仙游第二高峰九楼山上，还有一种名为“九楼茶”的茶正在采收。这天早晨6点许，我便从市区出发进山，体验采茶制茶。
　　往潘硎村的山路只有一条，虽平坦，但顺着盘山路绕行而上了数公里后，我就开始犯晕了。
　　车辆行驶近半个小时后，在路旁一座用竹篱笆围起来的2层土坯房前，一个头戴草帽、手挎竹篮、脚上穿着双布鞋的老汉笑脸盈盈地接待了我。他叫林锦伟，今年65岁，是名制茶能手。
　　跟着林锦伟进屋后，他端出一杯清绿色的茶水递给了我。“先喝杯我们自家产的茶水，能缓解路途的劳累。”林锦伟说道。我没有喝茶的习惯，但主人的盛情难却，便轻轻抿了一小口，含在口中。茶的清香味瞬间蹿入鼻腔，入口甘甜，沁人心脾。
　　“走，我带你去屋后的山坡上看看。”林锦伟见我脚上穿着双皮鞋，就让老伴从屋里拿了双新的黄胶鞋给我。他说，山路多是陡坡，穿黄胶鞋好走，也防滑。我放下背包，戴上帽子，换了鞋，就跟着林锦伟出门了。
　　我跟着他从屋旁的一条陡坡慢慢爬上山去。在他家屋后的一小块空地上，就有几棵茶树，其中有棵近5米高的茶树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，漂亮极了。他告诉我，这茶树有150多年历史了，是他的祖辈从悬崖上移植下来的。这种茶树生长缓慢，种了7年的也就1米多高。茶叶薄而嫩，待茶叶从紫红色变成白绿色时就可以采摘了，一般每年清明后、立夏前采摘一次。
　　林锦伟双手拉着树枝，两脚顺着树干用力往上蹬，动作十分娴熟地爬上了树。我也想爬上去，但费了很大力气还是爬不上。林锦伟的老伴见我那笨拙的样子，便从屋里扛出一块木板跨在树枝间，让林锦伟拉我上去。踩在10多公分宽的木板上，双腿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。我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，用手勾住枝头，学着林锦伟的样子采起了茶叶。
　　他告诉我，他家世代都在九楼山上采茶，由于这种茶生长在悬崖峭壁上，采摘难度极大。他小时候跟着父亲上山认茶树的位置，直到24岁时才试着在悬崖上采茶。那时的山路难走，在崖壁上采茶全凭个人经验。有次刚下过雨，他在崖壁上采茶时，由于山壁湿滑，他两脚一滑差点掉下悬崖，幸好反应快，两手抱住了树干。他的父亲也吓出一身冷汗，抛给他一条粗绳，让他用绳子把自己和茶树绑在一起。“当时一年只能采两三斤，回来后分给亲戚朋友，自己就剩下不多了。就是现在，一年也只能采到10多斤”。
　　采摘难度如此之大，为何不把这种茶从悬崖上移栽下来？他苦笑着摇起了头：“这种茶极难栽培，我的祖辈曾多次栽培都没有成活，唯独屋后的那几棵。”他自己也用了20多年的时间来研究这种茶树的培育，但都以失败告终。
　　2009年，他的儿子林开国想完成父亲的梦想，就试着从山上剪下200枝，在离房子不远的一片平地上，开始尝试着栽培这种茶树。林开国说：“第一次只栽活了10多棵，第二年我又剪来近千枝，只栽活了200多棵。”
　　这几年，林开国根据栽植过程，结合这种茶树生长的环境、气候等条件，不断总结经验。但是，2011年时栽植的近2000棵还是没有一棵存活。他仍不气馁，今年又栽植了近4亩的茶树，目前有近百棵发出了新芽。“新栽植的茶树起码要等7年以后才能采摘，现在能采摘的也只有20多棵，一年产量只有10多斤。”林开国告诉我。
　　在近3个小时的采摘后，林锦伟把茶叶从竹筐里倒了出来，均匀地铺在院子里的阴凉处晾干。这是制茶的第一道工序，需要花费1天的时间。
　　林锦伟又从屋里拿出一屉前一天采的茶叶，准备炒茶。由于产量少，他家的制茶工具全是自己制作的。他带我到他家厨房，昏暗的厨房里有个柴火灶。炒茶由他老伴掌勺，他则从屋外搬进一捆柴火，他儿子负责烧火。大铁锅被烧得冒出了烟，这时，他老伴把茶叶倒进锅里，开始不断地翻炒，锅里发出“啪啪”的响声。他老伴一边手拿锅铲，一边空手从锅里抓起一把茶叶，在锅上抖了抖。
　　我也挽起袖子，试了一把。刚靠近铁锅，锅内“啪”的一声，一根小茶枝飞溅了出来，沾到我手臂上，烫了我一下。我弹掉茶枝再次靠近铁锅，拿起锅铲，照着家里炒菜的样子，炒起了茶叶。林锦伟老伴告诉我，这时锅里的温度大概有100℃，炒上五六分钟，叶子变软后就可以起锅了。
　　林锦伟又拿出一个竹屉，把刚炒好、正冒烟的茶叶放在上面，用双手搓揉了起来。我也想试试，可还没等手碰到茶叶，散发出来的热度很快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。林锦伟仍不停地搓揉了10分钟，汁水把他的双手染黑了。这样炒茶、搓揉的动作要重复三四次才行。他说这样是为了让茶叶成型，也是为了更好地炒出茶香味。
　　林锦伟端着炒好的茶叶上了2楼，又搬出一台自制的烘干机，生文火在机子下烘烤着，机内保持30℃即可。这样烘干需要1天的时间。
　　“这种茶属于半发酵茶，有祛火、健脾健胃、消积、润喉等功效。由于品质好，一泡茶叶冲十多次水，味道也不会淡，越是陈年的越香。”林开国从屋里拿出了几包茶叶，又冲了一壶。
　　今年6月，林开国准备再栽植4亩茶树，还要种些向日葵来为茶树遮阴，渐渐扩大茶的产量。 蔡玲